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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着影情书:为你停留花语吟风,缘随云起癫狂的夜梦,致CCY子走来走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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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Admin 周二 十月 22, 2013 2:06 pm


邻居德爷告混凝土烟囱新建诉我:没有影子的不是人,是鬼。
他张着肥厚的嘴唇,看着我,我看着自己的影子。
我惧怕成为没有影子的人。或许德爷只是告诉我一个有关生活的常识,后来我明白形影相吊的走来走去,跟一只孤魂野鬼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第一次感到生活艰苦的日期大概是在16、7岁,在反叛中,人开始走向独立。在信息比较闭塞、娱乐方式单一的乡下,青年的生活就像地底的草,卷曲着身子,并且十分苍白。这看不到,只能靠当事人感受,因为这些都在心里。在乡下的草路上挨了两年,看到忧伤就像草叶上的露珠一样,干净得晶莹剔透,又像一个肥皂泡一样脆弱,初生牛犊一样的人,怎么能因为一颗露珠而停泊一生?我像一头驴,一条慌乱地驴,跑着,要寻找到自己的路。而作为一个农民,我能做的,只有像驴一样,将自己的四条腿都插进地里,背朝着天,看着自己的影子分辨日晕晨夕,然后懵懵懂懂浑浑噩噩打发日子。
二十岁的时候,我决定要离开这里。我并非厌倦当农民的生活,我只是不愿意过驴一样的生活。那是七月的一个早上,天很干净,乡村的田野正呈现出二禾浓密发青的样子。山像戴了纱巾,飘逸里隐藏了凝重。秋天还没来,山感知道了,秋天就要来。阳光仍然是那么干净明亮,让整个山谷豁然开朗。我要离别,对未来,心里全是未知。但也没有多少忧伤,很多时候,我相信驴的力量,谋生,不是问题。
车过清水桥的时候,从并不光明的车窗里,我竟然看到了父亲。
父亲被子女们的事逼得手忙脚乱,又没有头绪,除了把地种好,多打几把稻谷外,他毫无办法。他头上戴着湘南特有的竹笠,穿着绿色背心--我上初中时穿过的。他甩着了两条光着胳膊的手,两条手的颜色,令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是驴的皮肤。他穿着短裤,两条腿一样闪着驴皮的光芒。他脚上穿着皮草鞋,皮是汽车轮胎皮。阳光照在他的背上,他朝着自己的影子,他知道,但他不用去想了,这一切已经习惯,影子在哪,已经不重要,孩子要离去,也不重要了,生活已经没有给多少的权利,而只是让他被选择。
我想向他挥挥手,最终是没有举起手来。
父亲让我感到了沧桑,我的手只举到眼睛边,然后擦了几把眼睛,看着窗外,我想,我要以最大的热诚去生活,要把生活改变得清新、柔软、幸福。

地点:潮阳。
到了广州,发现一个新奇的现代世界,楼、人、车,在相互拥挤,在相互吞没,在相互掩埋,在相互依赖,南京SEO弄得人眼花缭乱的是五光十色,不是乡间的百花齐放。我觉得跟这城市有超常的距离感,我只有离开,否则,会像一只蚂蚁一样,被它淹没。
车向东开进。
过惠州的时候,夜幕降临。
过惠州走不多远,即开始塞车。
路的两边,似乎有两行很整齐的白杨树。白杨树之外,是平展的土地,或者是田园,也或者是海。我没有看到山峦的影子,灰色的天空里,只有稀疏的宝石一样的星星。车停成了一条龙,四周寂静了下来,没有人声喧哗,坐在马路边,可以听到虫子的吟唱。这是异乡,但虫子唱歌还是跟家乡的虫子一样,叽叽复叽叽,传出小小的淡淡地忧伤,这忧伤传到我心里,变成了一丝丝安慰,让我心里的焦虑缓解下来,远方已不远,一夜之间,人生将面目全非。改变,虽是一个痛苦的抉择,当无限接近改变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醉酒的感觉,飘飘然起来,兴奋起来,忘了结果,只沉浸在这旅途上的追逐中。
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到了台安变频器N2潮阳。阳光明媚,让面前的楼、街道、树、树下的路都十分地开朗起来。即便七月,早上的风还是清凉清凉的,令人觉得神奇。我因睡觉错过了自己的站,要坐车返回和平。下了车,快十点了,走在寻找朋友的路上,还被和平的工业区迷惑着。那一栋一栋整齐的厂房,就是让我解脱的地方。而和平村庄里整齐的厝屋,像一阙一阙唐诗宋词,被竹和松掩映着,却掩不住它们的古典气息。当我从一扇大门里走出来,又从另一扇大门里走出来,从早上将要走到黄昏的时候,我才感觉到绝境的滋味。心不断地往下沉,自己不断地往上提,靠着这点驴劲,我硬是拖着自己的影子,从和平找到了沙陇,在炊烟上天的时候,找到了可以用来暖心的朋友。
朋友,真挚的朋友,很多时候都是救命用的。
他们拉不住你的影子,却能实实在在地拉住你的手,传递来信任和温暖,和你一起用拥抱掩埋绝望。
可是,朋友仍然没有改变我的旅程。在和平,上过流水线后,我去修广汕公路,公路修通之后,我又去梅花村对面的山上去打石头,打了石头之后,又去河浦码头当船工。命运把我当了一条真正地驴,让我用青春和力量对自己进行救赎。在巨大的现实面前,我别无选择,我要的是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没有了梦,没有了未来,甚至不知道明天在那里,但是,我不能放弃,我不能坠落进命运的深渊,我要坚持。逆境中的朋友,要坚持,没有化不开的冰,没有不能消散的云烟。我决定去东莞,换一个地方,换一下运气,换一种活法。

一个农民的命运是不能轻易被改变的。
农民只有两条路不当农民:一条路是上学,通过考试离开农村;一条是当兵,通过转干离开农村。而现在,有了第三条路:打工。打工是低人一等的,因为打工二字后面,通常还有个“仔”字。在湘南,仔与崽相同,崽子,儿子……,打工,意味着就是给工作当儿子了。解释得有点直白,事实也是那样,干不好,很快就会被炒鱿鱼,还不用任何手续,到宿舍卷了自己那点薄薄地家当,出了厂门,就再也进不来了。人情,很多时候都是比纸薄的。
我到过石岩,找了半个月也找不到工,连一个肯收留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人,从石岩出发,沿着大马路走,一天走几个镇,看工厂门口贴的红纸,鞋后跟都走掉了,仍然无果。在不停地迈动双腿的时候,我发现这片大地没有多少神奇,厂房成片,荒山野岭成片,人们呆在灯光下,机械地运转着白天黑夜。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能给自己答案。至少,头上的那些灯光挡去了风雨,让人尝试了一种新的活法。
一个朋友拿自南京网站营销外包己的身份证和退伍证到职介所帮我作了求职登记。交了150块,我到石岩一港资塑料厂当了一名保安,月薪450元。在大门前站了半个月后,我被行政主管叫到楼上,被告知被辞退了。去掉150的中介费,半个月我只挣了75元。临走的时候,我冲那个叫罗娜的会计文员笑了笑,告诉她我真名叫欧阳杏蓬。她只是习惯性地“哦”了一声。或者,谋生,已经让一些东西见怪不怪了。
离开石岩,我去了凤岗。
科学家说:生命在于运动。我们在岭南身体力行着这句话。
在凤岗油柑铺一家具厂,我谋到了一个杂工的职位,一个月300元。
在车间与大门之间,我扛着各种物料来回了一个月后,又自动辞职。我不属于这里,我属于旅途。我想到了潮阳,那里工业虽然不怎么发达,但那里有我可以暖心的朋友。他们不会像我的主管那么生硬,面无表情,也不像车间里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工友那样“清白”,把地域划得清清白白,然后各自抱团,让我南京英语口语培训觉得身边有无数个城堡,把我憋得窒息。
那是一个下午,没有送行的人。我拖着行李,一个人沿着马路走,只要碰到开往潮阳的车,我都摇手,示意我去潮阳。走到一个三角路口,我辩不出方向,就站在一棵大榕树下,张开了眼睛,等待有一辆车把我载走。我相信,我走了之后,不再回来。
我的影子被贴在背后的墙上,我像一条奔波倦了驴,偶尔看一眼自己的行李,感受到苍凉的一刹那,我又抬起头来。路就在前方,我虽然浪费不了时间,但我没有浪费过机会。我不要顾影自怜,我要去奔波,那是我的宿命。

在潮阳又呆过了两年之后,于一个夜晚,我一个人到了我人生的中转站:广州。
从湖南到潮阳,我只选择在广州中转。
广州接纳了我,生活似乎已经尘埃落定。我在广州娶妻、购房、工作。
我不再白天黑夜拽着自己的影子四处奔波,我坐在了自己的影子里。生活看起来很幸福。认识我的人也都那么说,觉得我那么多年的奔减肥产品波和受苦受难都是值得的。因为还有很多人还在奔波,还没有停顿下来,还在受着命运地煎熬,还在张罗着人生。我兴奋过,只是兴奋期很短。我发现,广州仅仅是我的人生的一个中转站。
我没有广州户口,在广州,我有房子,也只能是一个拥有点房产的农民工。
我妻子也没有广州户口。
我们的孩子,自然只能是湖南人。
孩子小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孩子要上学的时候,才知道,没有广州户口的孩子在广州上学要遭受怎样的地域歧视!即使孩子在广州接受了教育,最后还得回户口所在地参加高考。把孩子送回永州,才知道我们并没有变全人,我只是一个半成品,即使回到湖南乡下,还是继续在广州,我都离开自己想要的生活遥遥无期。
过了不久,妻子成了一只鸟,候鸟。
又过了不久,我也成了一只鸟,候鸟。
候鸟不是人,我们算是过上了非人生活。
现在,不是我一个人吊着影子在走来走去的生活,还拽上了妻儿老小,在已知的距离中颠来跑去,人逐渐麻木。
邻居德爷告诉我:树挪死,人挪活,你再挪挪?
家乡面目全非,广州面目全非,我在面目全非,我挪哪去?
看看四周,我发现了自己的影子还在地上,我除了脚踏实地地生活,我已别无选择。
我只能递给德爷一支烟。次月再回去,再也见不着德爷。我问父亲。父亲答:别见德爷了,德爷的影子已落不到地了。我有些愕然,父亲又说:人生无常。我怔在哪,我这跑来跑去的前半生,不就是只诠释了“人生无常”这四个字吗?
2009-8-1广州
鄰居德爺告訴我:沒有影子的不是人,是鬼。
他張著肥厚的嘴唇,看著我,我看著自己的影子。
我懼怕成為沒有影子的人。或許德爺隻是告訴我一個有關生活的常識,後來我明白形影相吊的走來走去,跟一隻孤魂野鬼其實沒有多大區別。

第一次感到生活艱苦的日期大概是在16、7歲,在反叛中,人開始走向獨立。在信息比較閉塞、娛樂方式單一的鄉下,青年的生活就像地底的草,卷曲著身子,读波波日记挚並且十分蒼白。這看不到,隻能靠當事人感受,因為這些都在心裡。在鄉下的草路上挨瞭兩年,看到憂傷就像草葉上的露珠一樣,幹凈得晶瑩剔透,又像一個肥皂泡一樣脆弱,初生牛犢一樣的人,怎麼能因為一顆露珠而停泊一生?我像一頭驢,一條慌亂地驢,跑著,要尋找到自己的路。而作為一個農民,我能做的,隻有像驢一樣,將自己的四條腿都插進地裡,背朝著天,看著自己的影子分辨日暈晨夕,然後懵懵懂懂渾渾噩噩打發日子。
二十歲的時候,我決定要離開這裡。我並非厭倦當農民的生活,我隻是不願意過驢一樣的生活。那是七老男人月的一個早上,天很幹凈,鄉村的田野正呈現出二禾濃密發青的樣子。山像戴瞭紗巾,飄逸裡隱藏瞭凝重。秋天還沒來,山感知道瞭,秋天就要來。陽光仍然是那麼幹凈明亮,讓整個山谷豁然開朗。我要離別,對未來,心裡全是未知。但也沒有多少憂傷,很多時候,我相信驢的力量,謀生,不是問題。
車過清水橋的時候,從並不光明的車窗裡,我竟然看到瞭父親。
父親被子女們的事逼得手忙腳亂,又沒有頭緒,除瞭把地種好,多打幾把稻谷外,他毫無辦法。他頭上戴著湘南特有的竹笠,穿著綠色背心--我上初中時穿過的。他甩著瞭兩條光著胳膊的手,兩條手的顏色,令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是驢的皮膚。他穿著短褲,兩條腿一樣閃著驢皮的光芒。他腳上穿著皮草鞋,皮是汽車輪胎皮。陽光照在他的背上,他朝著自己的影子,他知道,但他不用去想瞭,這一切已經習慣,影子在哪,已經不重要,孩子要離去,也不重要瞭,生活已經沒有給多少的權利,而隻是讓他被選擇。
我想向他揮揮手,最終是沒有舉起手來。
父親讓我感到瞭滄桑,我的手隻舉到眼睛邊,然後擦瞭幾把眼睛,看著窗外,我想,我要以最大的熱誠去生活,要把生活改變得清新、柔軟、幸福。

地點:潮陽。
到瞭廣州,發現一個新奇的現代世界,樓、人、車,在相互擁擠,在相互吞沒,在相互掩埋,在相互依賴,弄得人眼花繚亂的是五光十色,不是鄉間的百花齊放。我覺得跟這城市有超常的距離感,我隻有離開,否則,會像一隻螞蟻一樣,被它淹沒。
車向東開進。
過惠州的時候,夜幕降臨。
過惠州走不多遠,即開【擂台赛第11期】风景依稀始塞車。
路的兩邊,似乎有兩行很整齊的白楊樹。白楊樹之外,是平展的土地,或者是田園,也或者是海。我沒有看到山巒的影子,灰色的天空裡,隻有稀疏的寶石一樣的星星。車停成瞭一條龍,四周寂靜瞭下來,沒有人聲喧嘩,坐在馬路邊,可以聽到蟲子的吟唱。這是異鄉,但蟲子唱歌還是跟傢鄉的蟲子一樣,嘰嘰復嘰嘰,傳出小小的淡淡地憂傷,這憂傷傳到我心裡,變成瞭一絲絲安慰,讓我心裡的焦慮緩解下來,遠方已不遠,一夜之間,人生將面目全非。改變,雖是一個痛苦的抉擇,當無限接近改變的時候,心裡有一種醉酒的感覺,飄飄然起來,興奮起來,忘瞭結果,隻沉浸在這旅途上的追逐中。
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到瞭潮陽。陽光明媚,讓面前的樓、街道、樹、樹下的路都十分地開朗起來。即便七月,早上的風還是清涼清涼的,令人覺得神奇。我因睡覺錯過瞭自己的站,要坐車返回和平。下瞭車,快十點瞭,走在尋找朋友的路上,還被和平的工業區迷惑著。那一棟一棟整齊的廠房,就是讓我解脫的地方。而和平村莊裡整齊的厝屋,像一闕一闕唐詩宋詞,被竹和松掩映著,卻掩不住它們的古典氣息。當我從一扇大門裡走出來,又從另一扇大門裡走出來,從早上將要走到黃昏的時候,我才感覺到絕境的滋味。心不斷地往下沉,自己不斷地往上提,靠著這點驢勁,我硬是拖著自己的影子,從和平找到瞭沙隴,在炊煙上天的時候,找到瞭可以用來暖心的朋友。
朋友,真摯的朋友,很多時候都是救命用的。
他們拉不住你的影子,卻能實實在在地拉住你的手,傳遞來信任和溫暖,和你一起用擁抱掩埋絕望。
可是,朋友仍然沒有改變我的旅程。在和平,上過流水線後,我去修廣汕公路,福建土楼——东方古堡寻梦之旅(七)公路修通之後,我又去梅花村對面的山上去打石頭,打瞭石頭之後,又去河浦碼頭當船工。命運把我當瞭一條真正地驢,讓我用青春和力量對自己進行救贖。在巨大的現實面前,我別無選擇,我要的是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機會。沒有瞭夢,沒有瞭未來,甚至不知道明天在那裡,但是,我不能放棄,我不能墜落進命運的深淵,我要堅持。逆境中的朋友,要堅持,沒有化遗憾之美不開的冰,沒有不能消散的雲煙。我決定去東莞,換一個地方,換一下運氣,換一種活法。

一個農民的命運是不能輕易被改變的。
農民隻有兩條路不當農民:一條路是上學,通過考試離開農村;一條是當兵,通過轉幹離開農村。而現在,有瞭第三條路:打工。打工是低人一等的,因為打工二字後面,通常還有個“仔”字。在湘南,仔與崽相同,崽子,兒子……,打工,意味著就是給工作當兒子瞭。解釋得有點直白,事實也是那樣,幹不好,很快就會被炒魷魚,還不用任何手續,到宿舍卷瞭自己那點薄薄地傢當,出瞭廠門,就再也進不來瞭。人情,很多時候都是比紙薄的。
我到過石巖,找瞭半個月也找不到工,連一個肯收留的地方都沒有。一個人,從石巖出發,沿著大馬路走,一天走幾個鎮,看工廠門口貼的紅紙,鞋後跟都走掉瞭,仍然無果。在不停地邁動雙腿的時候,我發現這片大地沒有多少神奇,廠房成片,荒山野嶺成片,人們呆在燈光下,機械地運轉著白天黑夜。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能給自己答案。至少,頭上的那些燈光擋去瞭風雨,讓人嘗試瞭一種新的活法。
一個朋友拿自己的身份證和退伍證到職介所幫我作瞭求職登記。交瞭150塊,我到石巖一港資塑料廠當瞭一名保安,月薪450元。在大門前站瞭半個月後,我被行政主管叫到樓上,被告知被辭退瞭。去掉150的中介費,半個月我隻掙瞭75元。臨走的時候,我沖那個叫羅娜的會計文員笑瞭笑,告訴她我真名叫歐陽杏蓬。她隻是習慣性地“哦”瞭一聲。或者,謀生,已經讓一些東西見怪不怪没阳光的角落瞭。
離開石巖,我去瞭鳳崗。
科學傢說:生命在於運動。我們在嶺南身體力行著這句話。
在鳳崗油柑鋪一傢具廠,我謀到瞭一個雜工的職位,一個月300元。
在車間與大門之間,我扛著各種物料來回瞭一個月後,又自動辭職。我不屬於這裡,我屬於旅途。我想到瞭潮陽,那裡工業雖然不怎麼發達,但那裡有我可以暖心的朋友。他們不會像我的主管那麼生硬,面無表情,也不像車間裡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工友那樣“清白”,把地域劃得清清一生的眷恋白白,然後各自抱團,讓我覺得身邊有無數個城堡,把我憋得窒息。
那是一個下午,沒有送行的人。我拖著行李,一個人沿著馬路走,隻要碰到開往潮陽的車,我都搖手,示意我去潮陽。走到一個三角路口,我辯不出方向,就站在一棵大榕樹下,張開瞭眼睛,等待有一輛車把我載走。我相信,我走瞭之後,不再回來。
我的影子被貼在背後的墻上,我像一條奔波倦瞭驢,偶爾看一眼自己的行李,感受到蒼涼的一剎那,我又抬起頭來。路就在前方,我雖然浪費不瞭時間,但我沒有浪費過機會。我不要顧影自憐,我要去奔波,那是我的宿命。

在潮陽又呆過瞭兩年之後,於一個夜晚,我一個人到瞭我人生的中轉站:廣州。
從湖南到潮陽,我隻選擇在廣州中轉。
廣州接納瞭我,生活似乎已經塵埃落定。我在廣州娶妻、購房、工作。
我不再白天黑夜拽著自己的影子四處奔波,我坐在瞭自己的影子裡。生活看起來很幸福。認識我的人也都那麼說,覺得我那麼多年的奔波和受苦受難都是值得的。因為還有很多人還在奔波,還沒有停頓下來,還在受著命運地煎熬,還在張羅著人生。我興奮過,隻是興奮期很短。我發現,廣州僅僅是我的人生的一個中轉站。
我沒有廣州戶口,在廣州,我有房子,也隻能是一個擁有點房產的農民工。
我妻子也沒有廣州戶口。
我們的孩子,自然隻能是湖南人。
孩子小的時候,感覺不到什麼。孩子要上學的時候,才知道,沒有廣州戶口的孩子在廣州上學要遭受怎樣的地域歧視!即使孩子在廣州接受瞭教育,最後還得回戶口所在地參加高考。把孩子送回永州,才知道我們並沒有變全人,我隻是一個半成品,即使回到湖南鄉下,還是繼續在廣州,我都離開自己想要的生活遙遙無期。
過瞭不久,妻子成瞭一隻鳥,候鳥。
又過瞭不久,我也成瞭一隻鳥,候鳥。
候鳥不是人,我們算是過上瞭非成长的印记人生活。
現在,不是我一個人吊著影子在走來走去的生活,還拽上瞭妻兒老小,在已知的距離中顛來跑去,人逐漸麻木。
鄰居德爺告訴我:樹挪死,人挪活,你再挪挪?
傢鄉面目全非,廣州面目全非,我在面目全非,我挪哪去?
看看四周,我發現瞭自己的影子還在地上,我除瞭腳踏實地地生活,我已別無選擇。
我隻能遞給德爺一支煙。次月再回去,再也見不著德爺。我問父親。父親答:別見德爺瞭,德爺的影子已落不到地瞭。我有些愕然,父親又說:人生無常。我怔在哪,我這跑來跑去的前半生,不就是隻詮釋瞭“人生無常”這四個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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